第15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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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日的賞花宴很是隆重，許多奇花異草都是耗時幾個月從遙遠的地方搬運回來的。聽說半路上死了幾株花，那二十幾名護送不利的侍衛全都被皇帝殺了。
被召進宮出席賞花宴的皇親國戚家眷有上百人，得知皇上對這些話的特殊喜愛，大家根本就不敢多看，更不敢去觸碰。這座皇宮最具威嚴的皇叔還在閉關，沒有人來壓制暴君，指不定今日又有多少冤魂入黃泉。
整個賞花宴打從一開始就是個無聊至極、令人如坐針氈的噩夢。
但是貴妃落水了。
緊接著，扮成宮娥那位皇叔的愛妾也落水了。
有這二位一馬當先領頭搞事，暴君也不會註意到她們了。女眷們這才放松了警惕回歸真我。
有人刻薄道：“真有意思，先是貴妃落水，接著皇叔的愛妾又掉進了荷花池裏。也不知最後該是誰會受罰，好好看戲吧。”
後宮的女人誰還不會玩這種失足嫁禍的戲碼，大家都覺得死不了人，頂多就是拼演技看誰演得好，最後誰的口才好能騙過皇上誰就贏了。
“這還用得著猜嘛，皇上如此喜愛貴妃，路美人雖是皇上青梅竹馬一塊兒長大，卻也不得皇上歡心，被送去給皇叔啦。她雖是皇叔的愛妾，那也是口頭上的，皇叔可沒下聘迎她過門。無名無分連個妾都算不上。我看呀，挨打受罰的定是那路美人。”
應家九姑娘看上了皇叔，一直都看路煙不順眼，仗著長姐是貴妃父親又是相爺，酸溜溜道：“我也覺得此事是路美人的錯，我家姐姐一向溫婉賢淑，從不與人起沖突。瞧那路美人穿著宮娥的衣裳混進後宮，也不曉得是不是綠了大秣王……”
旁邊的女眷推了推她，“你不要命啦！這話可不能亂說。”更何況自家長姐什麽德性誰還不知道呢。
“我看未必。皇叔是什麽人？他的人誰敢動，你們瞧著吧，挨打受罰的指不定是誰呢。”
一群女眷嘰嘰呱呱嘰嘰呱呱聊著沒有營養的話題。
路煙已經掉進水池很久了，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驚嚇，把奇經八脈給嚇通了，她居然能聽見外面那些竊竊私語。
他媽的，這冷漠的封建社會，就沒有一個人張羅救人嗎！
她感覺自己快要缺氧而死了，一張嘴就又被灌了一肚子水。
內心無比絕望：救命啊啊啊啊啊！！你們這群八卦吃瓜群眾鍵盤俠，能不能先救人啊啊啊！
在容易被株連九族被連坐的律法籠罩之下，無論是這幫皇親國戚還是坊間平民其實都比較冷漠，深知多管閑事只會惹來殺生之禍。就算好心人也是有心無力。人人自危的時代為求自保很少插手別人的事情，行俠仗義的大俠只存在於武俠小說裏，現實中罕見稀有。
雅溥就是這麽一位大俠。
前來參加賞花宴的大謀士雅溥腳步一滯，“你們聽見什麽聲音了嗎？”
身旁侍衛回道：“好像荷花池那邊貌似有人落水了。”
雅溥：“去看看。”
雅溥出現在荷花池畔，看到水面飄著的宮娥裙擺一角，周圍坐著冷眼旁觀的皇親國戚，旁邊駐紮著無數表情木然的守衛，竟然沒有一人救人，心中一陣惡寒。
他正欲下水救人，這時一道紅光劃破天際，侍衛擡手指著半空驚呼：“雅大人您看！那是什麽！”
只見那道紅影在空中劃出一道絕美的弧度，像奔騰的火焰，又像絢爛的紅楓葉。那人幾乎是瞬移到池面，墜入池中，將人救上岸後，紅色長袍竟一點也沒有打濕。
紅衣銀發，又有此等功力的，這世間恐怕找不出第二個人。
雅溥率先反應過來，一撩長袍，單膝跪地：“恭喜王爺順利出關！”
其他人這才紛紛起身跪拜，齊聲高呼：“恭喜王爺順利出關！”士氣比山呼萬歲還足。
獨孤或嫌吵，不悅地掃了一眼眾人，眾人被這冷冷一瞥嚇得大氣都不敢出。
他抱著昏過去的少女，拇指指腹在她失去血色的唇瓣上徘徊，像是在思考什麽。
然後捏著她的下巴，低頭吻下去。
眾人：？？？
“發生什麽事了！聽說有人想謀害朕的貴妃？貴妃呢？死了嗎死了沒？”獨孤焫這時才跑過來，看到被皇叔抱在懷裏親的小姑娘穿著宮娥的衣裳，頓時樂開了花，湊到獨孤或旁邊壓低聲音：“難得啊，皇叔竟也瞧得上朕宮裏的奴才。既然皇叔喜歡，那就帶回去吧！”
獨孤或把路煙的腦袋按進胸膛，扭頭不耐煩道：“哪兒來那麽多廢話。”
“皇叔你怎麽老兇侄兒？”獨孤焫在皇叔面前一向能屈能伸，裝可憐的本領也爐火純青，像個白蓮花一樣裝無辜：“侄兒究竟哪裏做的不好……”
“死開。”
“噢。”
獨孤焫看出獨孤或這是預備發火了，就算獨孤或把他殺了也沒人敢反抗，他自知自己就是個被架空權利的傀儡皇帝，連他母後都悔不當初，說當年就不該奪走皇叔的皇位，如今想退位讓權都讓不出去，這皇位簡直就是塊要命的狗皮膏藥。
有段時間太後常說：“有仇不報仇，能殺你卻又不殺，讓你被他處處壓制一步步成為他的傀儡，這才是最讓人惶恐的報覆。你一定要忍，臥薪嘗膽忍到你有能力殺死他的時候，再給予致命一擊！”
可惜那致命一擊還沒擊出來，太後就自己先放棄了。
哄得皇叔開心了興許能一輩子美人美酒，不用操心國家大事，也不需要批閱奏折，他只需坐在皇位上乖乖當個昏庸無道的暴君即可。但若是惹得皇叔他老人家不高興了，他怕是當場就要駕崩。
這種滋味實在太過窩囊，卻又讓人沈迷。
獨孤焫受了氣，只好跑去大臣坐席那撒氣罵人，在心裏罵了獨孤或一百遍。又找來美人左擁右抱，一如既往的演繹昏庸好色之徒保狗命。
應貴妃回去換了身幹凈衣服，遠遠就見獨孤或懷裏抱著個女人，定睛一看竟是那路煙！
“怎麽回事，皇叔怎麽提前出關了！？你們的人呢，是怎麽盯的！”
“提前了半……半刻鐘。”太監嚇得跪在地上，“奴才派去打聽的人確實說的是那個時辰，只是再探時遇到了皇上的人，兩邊都想拿到一手消息，就、就打了起來，這才耽擱了回稟的時辰！”
應貴妃氣得掉頭就走。
“娘娘不去賞花宴了嗎？”
“那幾朵破花有什麽好看的，賞個屁！”
冒這麽大險費了這麽大力氣把那路美人關在宮中十日，也就回去換身衣裳的功夫，到頭來竟是替她做了嫁衣！那窩囊皇帝成日裏陰謀算計恨不得皇叔練功走火入魔快點死，又蠢得要命奈何不得人家半分，派去跟蹤的人成日擋住她的人，還時常與她手探子發生沖突惹來幽靈暗衛的驅逐。
簡直就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！
雅溥朝貴妃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，眼底神色不明。
路煙被淹得太久了，已經沒有了呼吸。
她好像看見那個給她發布任務的老頭了！
這就意味著她又要死了！
——臥槽你滾啊！老子不想看到你！！
老頭這次不再裝神弄鬼，露出了他自己為很是熱情慈祥的笑容，又開始了那段洗腦提問：“你知道三界之中最厲害的人是誰嗎？”
呵，老子偏不接話！有本事不走程序就把我弄死啊來啊！
老頭絲毫不受影響，專業主持人臺本念得賊溜：“你知道我們全族活下去的唯一希望嗎？”
路煙：“……”
“不想知道！能換個問題嗎？”
老頭：“你知道你快要死了嗎？”
路煙麻木道：“不想知道。不想去找三界最厲害的人，也不想拯救我自己。你殺了我吧！動作快，別特麽廢話。”
老頭笑得超開心：“呵呵呵呵，不耐煩了吧？你這個小雀雀，老夫就知道你這臭脾氣！”
路煙：“其實我還蠻討厭你的。說話說一半的人都很討厭。”
老頭：“沒關系，我不介意。你的真氣珠已經打開了，如今你想死恐怕比想活更難。死不掉啦。”
路煙：“你怎麽知道我吞了獨孤或一顆真氣珠，你到底是什麽人？”
“小雀雀，你且聽老夫慢慢道來！”
“不聽。除非你長話短說。”
“好好，可真是個沒什麽耐心的雀雀。”
“……給你一分鐘。一分鐘後我咬舌自盡。”
“好的。”老頭突然語速飛快：“你若想順利飛升，就要先完成統一天下的大任。而統一天下需要你和大秣王共同完成。你必須與他成婚，做他的女人與他並肩平定天下才算功成。”
“我算個什麽東西啊也能平定天下？你也太看得起我了。獨孤或不會娶我的，遲早都是死，你不如直接讓我死。我現在很煩，非常煩，感覺被你利用了，明不明白？我不想被人當槍使，你什麽也不用說了，直接弄死我，謝謝。”
“死不了啦，你死不了啦呵呵呵呵。回去吧小雀雀，去完成你的使命，去吧……”
“有病啊我又不是皮卡丘！說了他不會娶我！你聽不懂嗎艹！！”
路煙猛地睜開眼。
獨孤或那張精致的妖孽面孔近在咫尺，雅黑濃密的長睫覆在冷白面容上，一如既往的病弱美男的形象。他微微側目，沈靜疏冷的眸滑過一絲冷戾，略顯陰驁。
這是不爽了。
路煙猜他準備毒舌了。
倒數三個數。
果然，接著就聽到獨孤老板好聽的低音炮開始轟炸她耳膜：“就這小破池子都能困住你，真沒用。去外面學的都是些什麽亂七八糟的，她讓你跳你就跳，蠢到不想抱你。”
看吧，無論多麽俊美無雙武功蓋世，就他這張嘴能娶到老婆真的是怪哉了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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整個賞花宴打從一開始就是個無聊至極、令人如坐針氈的噩夢。
但是貴妃落水了。
緊接著，扮成宮娥那位皇叔的愛妾也落水了。
有這二位一馬當先領頭搞事，暴君也不會註意到她們了。女眷們這才放松了警惕回歸真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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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這還用得著猜嘛，皇上如此喜愛貴妃，路美人雖是皇上青梅竹馬一塊兒長大，卻也不得皇上歡心，被送去給皇叔啦。她雖是皇叔的愛妾，那也是口頭上的，皇叔可沒下聘迎她過門。無名無分連個妾都算不上。我看呀，挨打受罰的定是那路美人。”
應家九姑娘看上了皇叔，一直都看路煙不順眼，仗著長姐是貴妃父親又是相爺，酸溜溜道：“我也覺得此事是路美人的錯，我家姐姐一向溫婉賢淑，從不與人起沖突。瞧那路美人穿著宮娥的衣裳混進後宮，也不曉得是不是綠了大秣王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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雅溥就是這麽一位大俠。
前來參加賞花宴的大謀士雅溥腳步一滯，“你們聽見什麽聲音了嗎？”
身旁侍衛回道：“好像荷花池那邊貌似有人落水了。”
雅溥：“去看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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應貴妃回去換了身幹凈衣服，遠遠就見獨孤或懷裏抱著個女人，定睛一看竟是那路煙！
“怎麽回事，皇叔怎麽提前出關了！？你們的人呢，是怎麽盯的！”
“提前了半……半刻鐘。”太監嚇得跪在地上，“奴才派去打聽的人確實說的是那個時辰，只是再探時遇到了皇上的人，兩邊都想拿到一手消息，就、就打了起來，這才耽擱了回稟的時辰！”
應貴妃氣得掉頭就走。
“娘娘不去賞花宴了嗎？”
“那幾朵破花有什麽好看的，賞個屁！”
冒這麽大險費了這麽大力氣把那路美人關在宮中十日，也就回去換身衣裳的功夫，到頭來竟是替她做了嫁衣！那窩囊皇帝成日裏陰謀算計恨不得皇叔練功走火入魔快點死，又蠢得要命奈何不得人家半分，派去跟蹤的人成日擋住她的人，還時常與她手探子發生沖突惹來幽靈暗衛的驅逐。
簡直就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！
雅溥朝貴妃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，眼底神色不明。
路煙被淹得太久了，已經沒有了呼吸。
她好像看見那個給她發布任務的老頭了！
這就意味著她又要死了！
——臥槽你滾啊！老子不想看到你！！
老頭這次不再裝神弄鬼，露出了他自己為很是熱情慈祥的笑容，又開始了那段洗腦提問：“你知道三界之中最厲害的人是誰嗎？”
呵，老子偏不接話！有本事不走程序就把我弄死啊來啊！
老頭絲毫不受影響，專業主持人臺本念得賊溜：“你知道我們全族活下去的唯一希望嗎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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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想知道！能換個問題嗎？”
老頭：“你知道你快要死了嗎？”
路煙麻木道：“不想知道。不想去找三界最厲害的人，也不想拯救我自己。你殺了我吧！動作快，別特麽廢話。”
老頭笑得超開心：“呵呵呵呵，不耐煩了吧？你這個小雀雀，老夫就知道你這臭脾氣！”
路煙：“其實我還蠻討厭你的。說話說一半的人都很討厭。”
老頭：“沒關系，我不介意。你的真氣珠已經打開了，如今你想死恐怕比想活更難。死不掉啦。”
路煙：“你怎麽知道我吞了獨孤或一顆真氣珠，你到底是什麽人？”
“小雀雀，你且聽老夫慢慢道來！”
“不聽。除非你長話短說。”
“好好，可真是個沒什麽耐心的雀雀。”
“……給你一分鐘。一分鐘後我咬舌自盡。”
“好的。”老頭突然語速飛快：“你若想順利飛升，就要先完成統一天下的大任。而統一天下需要你和大秣王共同完成。你必須與他成婚，做他的女人與他並肩平定天下才算功成。”
“我算個什麽東西啊也能平定天下？你也太看得起我了。獨孤或不會娶我的，遲早都是死，你不如直接讓我死。我現在很煩，非常煩，感覺被你利用了，明不明白？我不想被人當槍使，你什麽也不用說了，直接弄死我，謝謝。”
“死不了啦，你死不了啦呵呵呵呵。回去吧小雀雀，去完成你的使命，去吧……”
“有病啊我又不是皮卡丘！說了他不會娶我！你聽不懂嗎艹！！”
路煙猛地睜開眼。
獨孤或那張精致的妖孽面孔近在咫尺，雅黑濃密的長睫覆在冷白面容上，一如既往的病弱美男的形象。他微微側目，沈靜疏冷的眸滑過一絲冷戾，略顯陰驁。
這是不爽了。
路煙猜他準備毒舌了。
倒數三個數。
果然，接著就聽到獨孤老板好聽的低音炮開始轟炸她耳膜：“就這小破池子都能困住你，真沒用。去外面學的都是些什麽亂七八糟的，她讓你跳你就跳，蠢到不想抱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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